| 汉字 | 歡(欢)愛(爱) 男欢女爱从婚媾 |
| 释义 | 歡(欢)愛(爱) 男欢女爱从婚媾
(甲)
(金) 简化后的“爱”也够意思,体现了现代人对“爱”的价值取向:爱情即友情,维系友情的不是别的,是那只爪下“冂”的覆盖物,比方汽车、洋房、海外关系、大额支票等。至于有 “心” 无 “心” 并不重要。 在古代,男女相爱,女称男为 “欢”,《乐府诗集·子夜歌》有歌云: “欢愁侬亦惨,郎笑侬便喜。”这里的“欢”是指她所爱的对象。刘禹锡《踏歌词》中也有“唱尽新词欢不见,红霞映树鹧鸪鸣” 的诗句。因此,本节就从 “欢愛” 说开去。
欢,是个讨人喜爱的字,“欢” 到哪里,哪里都不会冷清。比如欢迎、欢乐、欢快、欢娱、欢心、欢庆、欢笑、欢天喜地等等,这些都是用来形容人的一种感情流露和热烈喜悦的气氛。可是,造字者创造 “欢” 字的当时,却偏偏没有看到人的 “欢”,看到的只是猫头鹰在漆黑夜晚里,对于猎物的贪婪。 甲骨文的 “雚” (音贯), 从 “ ” (音拐), 从“吅”(音喧),从 “隹” (音追),为象形字。隹,甲骨文是鸟的象形标意,像一只正在起飞的鸟。鸟的上部是猫头鹰的头部形象,两只下垂的耳朵,耳朵下是一对大大的眼睛。“雚” 是象形字。金文的 “雚”,除露出它那长而利的攫取猎物爪子外,与甲骨文无别。“雚”,《说文》的解释是 “小爵(雀)也。” 对从 “ ”, 从“隹” 的 “萑”(音环)解释是 “鸱属, 从 , 有毛角。所鸣 ‘其民有祸’。” 从字形看,许慎似乎弄颠倒了这两个字的意思。“雚”,殷墟卜辞(1)用为猫头鹰,“王其遘雚。” 是说商王遇见猫头鹰。 (2)用为灌,灌为祭名,斟酒浇地降神,“乙酉,酒雚,其受佑。” (3)用为观,“王其雚日出。” 猫头鹰,即鸱鸺,也叫鸱枭、鸱鸮,猛禽。爪子锋利,双目有神,白天闭目休息,夜晚睁大双眼善于在黑夜里追寻和捕捉猎物,有时还发出一串酷似人笑的可怕怪叫声。《淮南子·主术训》: “鸱夜撮蚤蚊,察分秋毫,昼日颠越不能见丘山,形性诡也。” 到了小篆时代,“雚” 作为一个组字部件组构了许多汉字,“歡”就是其中一个。“歡”,从“欠”,从“雚”,雚亦声,为形声兼会意字。“欠”,在这里是如鸱鸺局缩着身子的标意。古人以 “雚” 取象创 “歡” 字,大概不是因为当时人的欢乐并不多;以擅长夜间出没的猛禽造“歡” 字,大概不是白天人的欢乐更稀少,而是因为猫头鹰咯咯的 “笑声”划破了沉寂的夜空,给人带来几分响动的陪衬。原来这异类和人类的 “歡”是靠夜幕降临以后才能实现。而那时的人也一样,他们虽然没有具备像猫头鹰那样一双特别明亮的眼睛,但却能瞅准目标;他们虽然没有具备像猫头鹰那样一双锋利的爪子,但却能准确无误的捕捉住猎物;他们虽然没有猫头鹰 “察分秋毫” 的本领,但却不会弄错了对象; 他们虽然 “其性诡也”,但却不碍别人的好事; 他们虽然也局缩着身子瞄准对象,但也不影响他(她)被对方的发觉; 他们有时也可能向对方发出一种声音,但声音比较悦耳,却不像猫头鹰的声音那样暴露。他们捕捉猎物的能力,一点也不逊色猛禽,并且可以在夜幕之下,借一堆篝火的光亮,完全将 “猎物” 消化,正如古人的诗句: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汉·苏子卿)在母系族落群居的后期,在禁止族内婚的情况下,人类的婚姻状态大抵就是如此。
金文中的 “雚” 猫头鹰曾是殷商人的狂热崇拜物,又是商族祖先的图腾,它以商族祖先神的身份受人敬重的,故金文的商有 “ ” 的形状即是对 “雚” 崇拜的证明。同时,从商代遗址出土的玉器、青铜器,大量的猫头鹰造形来看也证明了这一点。商人其所以崇拜猫头鹰,第一是因为猫头鹰象征威武、猎取,是胜利者的化身。第二,猫头鹰为夜神,是神梦的象征,它是长夜安全的保护者。这些在《诗经》的《大雅·大明》、《小雅·采芑》、《鲁颂·泮水》中都有所描写。这些描写无不体现“欢”字的初创意蕴。但先秦以来,猫头鹰大走霉运,从神鸟跌入恶鸟。这是因为父系家庭登上人类历史舞台以后,男女无须在黄昏以后和夜幕寂静之时去郊外寻 “欢”,他们在没有猫头鹰 (关中土著人称 “刺叫”) 的陪伴完全可以在自己营造的 “窝” 里尽情地圆它一场美梦。但是,这时猫头鹰的一声 “刺叫”,砉破了沉夜的寂静,给人们带来的不是欢乐,而是梦的破碎。正是由于这时的人们对猫头鹰产生了恐怖心理,因此 “瞿” (懼 [惧]的初字)字就应运而生。这是另卷要详的内容。“歡”的本意原来是母系族落男女借夜幕的降临,双方与外族男女相互 “寻欢”。从本意引申就产生了诸如“欢心”、“欢喜”、“欢迎”、“欢娱”、“欢爱”、“欢乐”、“欢客”、“欢场”等表述“欢”的不同意境的双音词来。《说文》: “欢,喜乐也。从欠,雚声。” 其实 “喜乐也”是对夜幕降临以后那种 “欢” 的情景的引申。 鸱枭的 “雚”,不仅组构了像 “歡” 这样的富有动感状态和想象空间的汉字,而且还组构了如下富有动感状态和想象空间的其他汉字: 觀(观): 增加形符 “见”。觀,是羡慕、模拟猫头鹰的察觉能力。 鹳:增加形符 “鸟”。鹳,俗称老鹳,涉禽。体大,长腿长喙,喙善捕鱼食。对水中的鱼儿具有猫头鹰的察觉能力。 勸(劝): 增加形符 “力”。勸,是以猫头鹰的精勤察细,勉励、说服对方。 權(权): 增加形符 “木”。权,秤锤,形似鸱缩,鸱枭栖于丛林权机捕食。权具权谋、计谋、诡变、变通之意。 獾: 增加形符 “豸”。獾,形如家狗而脚短,穴土而居,如猫头鹰昼伏夜出,视力特强,食果实虫蚁。 罐: 增加形符 “缶” (陶器)。罐,其形局促瑟缩,如鸱枭之蹲状。 灌:增加形符“水”。灌,殷商时为祭名,罐中取液,洒酒浇地以祭。猫头鹰白天栖于丛林之中,故丛林之木称灌木。 颧:增加形符 “页”(头的标意),鸱鸺面部,眼下腮上凸出部分,后也用于人,称颧。 楷书的 “歡”,是小篆的隶变。原始社会的 “歡”,虽然得到了夜幕下猫头鹰的启示,但是为了繁衍后代,壮大人丁。而如今的 “歡”,更多表现的是一种情欲的赌场,不夜城的烈焰竟然扑灭了篝火,这“旧账没清还要借” 的 “欢”便是这种贪婪的证据。 现在说 “爱”。 爱,是个令人倾心的字。“爱” 在字海里与其他字相比,它可以使人着迷,既典雅古气,又年轻热烈。但“爱”字不太好说,一提起似乎既熟悉又陌生。现在年轻人都喜欢说“爱”,可大都不太用 “心”,给予对方的情谊究竟有多少,谁也说不清。古人的 “爱” 与今人的“爱” 有着很大的差别。古人的 “爱” 是表里如一,而今人的 “爱” 是雾里看花。还是古人的 “爱” 实在,实在就实在这个 “心” 上了。不信么?请看 “爱” 字的嬗变。 甲骨文未收 “爱” 字,这不是远古人没有爱,而是“爱” 字把那游离不定、露水般晶莹闪光的美好时空没能捉住。 金文的 “爱”,从 “匕”,从 “人”,从 “心”,为会意字。“匕”,古代为女性的标意符号(请参阅第一集“匕土,男人与女人的最大约数” 一节,第257—261页), “匕”与“人”交织穿插结合,写作“ ”(音簪),又有“心”来垫底,这“爱”一定爱得深厚,爱得牢固。因此,许慎在《说文》中说金文的爱是 “惠也。”小篆的 “爱”,作为会意字,更富想象空间与人文色彩。小篆的 “爱” 是爱的历程的一幅美丽的画卷: 用男女二人的交织将 “心” 牢牢裹在怀里,下面仅仅露出一只起步的左脚,就像一对恋人用花伞遮住了紧贴的心身。从 “心” 所开跋的 “爱” 的历程,是锦绣的历程,这爱河里一定是牛奶缸里漂移着鲜花。 楷书的 “愛”,比起小篆来,一点也不逊色。上部将标示女性符号 “匕”,被换成一只手(爪); 中间用“冂”(坰之初文,在这里具宽阔义)将“心”涵盖其中;下部的“夂”(音随),是小篆左脚的隶变。楷书的“愛”,比小篆 “愛” 得更富有人性: “愛” 是心的历程,是手脚并用的 “心” 的驰骋。 有朋友对楷书的 “愛”,又有一番诠释: 楷书的“愛”,体现了古人对 “愛” 的一种意境,爱是要抓住对方的“心”,并把它小心地保护在“冂”下,用生活“夂”的激浪去不断冲刷“愛”的尘垢。这是古典式的“愛”。 古人的 “愛” 是纯粹的、朴实的,是心之所想,求之不得的渴望。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首篇就是写 “愛” 的: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你看相思的情结多么纯真,多么炽热。因此,许慎在《说文》中说 “愛,行貌。” 是说 “愛” 是心理在行为上的流露。 古代女称男为欢,男称女为爱。“欢爱” 即男欢女爱,也无非是古今男女间的事,“时下流行的说法是‘做爱’。‘做爱’这个词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我以为可以得诺贝尔奖。它不像 ‘云雨’ 那样古奥,也不像 ‘日’、‘操’ 那样粗俗,又不像别的说法那样歧义,而且还多少有点味道,难怪大受欢迎。” (易中天《大话方言》) 简化后的 “爱” 也够意思,体现了现代人对 “爱”的价值取向: 爱情即友情,维系友情的不是别的,是那只爪下 “冂” 的覆盖物,比方汽车、洋房、海外关系、大额支票等。至于有 “心” 无 “心” 并不重要。 上边说了这么多 “爱”,一般是框限于家庭的。在家庭,爱情是基础,感情是维系,亲情是纽带,而友情只能是家庭中 “爱” 的稀释物。 真正的爱,要爱得舒坦,晨星露月要经得住太阳的烘烤与蒸发,不落暧昧之嫌;爱是相互的,爱需要交流,是双程车票。佛教是诃欲的,经书有 “薪火虽炽燃,人皆可舍离; 爱火烧世间,缠绵不可舍” 的话,要达到“登长乐之高山,出爱河之深际” 的境界确非易事。如果 “爱” 发展到 “嗳” 的程度,就应该警惕爱的变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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